暮色流进窗户,像是温暖和稀薄的液体,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膜。物体,空间,声音和气息,全变得隔膜,模糊,不很确定。唯有那炉膛里的火,陡地鲜明起来,热烈起来,激励人的身心。这是火炉边最温情脉脉的时刻,所有的欲望全化为一个相依相偎的需求,别的都不去管它了。哪怕天塌地陷,又能怎样呢?
王安忆 《长恨歌》1
天空布满寂静地闪烁着光芒的繁星,宽阔而不到边地罩在阿辽沙的头上。从天顶到地平线,还不很清晰的银河幻成两道。清新而万籁俱静的黑夜覆盖在大地上,教堂的白色尖塔和金黄色圆顶在青玉色的夜空中闪光。屋旁花坛里美丽的秋花沉睡着等待天明。大地的寂静似乎和天上的寂静相互融合,地上的秘密同群星的秘密彼此相通...他站在那里,看着,忽然直挺挺地扑到在地上。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拥抱大地,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他这样抑制不住地想吻它,吻个遍,他带着哭声吻着,留下许多眼泪,而且疯狂地发誓要爱它,永远地爱它。
陀思妥耶夫斯基 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