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羊听到了吗?羊谅解了吗?这是一个被宰杀者看着长大的生命。宰杀它的人,曾亲手把它从春牧场上的胎盘旁拾起,小心装进准备已久的毡袋,再小心系在马鞍后带回家……宰杀它的人,曾漫山遍野带着它四处寻找最茂盛多汁的青草,当它迷路时,冒着雨把它找回来……曾一次又一次给它抹灭虱的药水,处理发炎的伤口……在寒冷的季节,领它去往开阔暖和的南方旷野……这些羊都记得吗?宰杀它的人,又有什么仇恨和恶意呢?大约生命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吧:终究各归其途,只要安心就好。
我喜欢的哈萨克作家叶尔西姐姐说:你不因有罪而死,我们不为挨饿而生。
“我们所确信深知的事情只有一件,那就是我们终究会死去。” 作为死亡,似乎是从看到其他事物的消亡中得到的经验。 然而这个命题确是一个必然的命题。 然而或许会有人说,类似于以诺那样的人到底存不存在什么的吧,所以终究这还是一个所谓“还没有发现例外”的经验判断吧。
康德 《纯粹理性批判》2
人之所需,并不是要做些事,而是要有所为,或是说,需有所是。也许我们是永远不必添置新衣服的,不论旧衣服已如何破敝和肮脏,除非我们已经这般地生活了,或经营了,或者说,已向着什么而航行了,在我们这古老的躯壳里已有着新的生机了,那时若还是依然故我,便有旧瓶装新酒之感了。我们的换羽毛的季节,就像飞禽的,必然是生命之中一个大的转折点。潜鸟退到僻静的池塘边去脱毛。蛇蜕皮的情形也是如此,同样的是蛹虫的出茧。
梭罗 《瓦尔登湖》0
一旦死掉,你的国际、政治、立场也就消失了。
海明威 《丧钟为谁而鸣》1
生命的无奈,有时候也许不因美景而得到安慰。
七堇年 《灯下尘》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