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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入院前,他已手书遗嘱,笔迹颤抖,才几行字,未及写完。现在作难的是:他几时清醒?我不想描述详细的经过,终于,到那一刻,他很乖,被扶起后,凛然危坐,伸出手,签名有如婴儿的笔画,“木”与“心”落在分开的可笑的位置,接着,由人轻握他的手指,蘸染印泥——先生从来一笔好字啊,人散了,我失声哭泣,哭着,这才明白自己积久的压抑。

    ——出处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