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一种幽静的美,是不是?”他对我说,“正如一位小说家所说,对我这样心灵受过创伤的人来说,只有幽暗与寂静最为相宜。你以后会读到他的作品的。你知道吗,孩子?一个人在一生之中会遇到那样的时候,你现在还体会不到,那时候眼睛只能容忍一种光明,那就是在这样月白风清的夜晚以幽暗提炼出来的光明;耳朵也只能听到一种音乐,那就是月光用寂静的笛子奏出的音乐。”
马赛尔·普鲁斯特 《追忆似水年华》0
一只不见踪影的鸟不知在丈量哪棵树的梢头,它千方百计地要缩短白昼的长度,用悠长的音符来探测周遭的僻静,但它从僻静中得到的却只是调门一致的反响,使周遭更安定、更寂静,仿佛它本来力求使一瞬间消逝得更快,结果反使那一瞬间无限延长了。
马赛尔·普鲁斯特 《追忆似水年华》0
几乎是立刻,巴克就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关头。他们一边转圈,一边咆哮,耳朵往后竖起,等待着有利时机的到来。这种场景让巴克觉得似曾相识。他没有忘记,白色的森林和土地,满地的月光,战斗的刺激。这片野地正在被死一样的寂静笼罩着,连一丝风都没有。没有任何动作,连叶子都是安静的。
杰克·伦敦 《野性的呼唤》0
“家里的老眠床,八仙桌,角角落落,暗沉沉,小时候觉得永远会这样过下去,地久天长呢。” 先生几次对我说。在我幼年,沪上人家也还多有这份江南旧宅的暗沉沉。二〇〇六年先生回来后,每与他客厅对坐,室中冥暗,轩窗外庭树寂寂,也是天长地久的神情,好似故家从来就在,只是少爷老了。
陈丹青 《张岪与木心》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