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花飞舞,全世界像在单独做一个梦,梦里有一望无际的夜。它包裹你所有记忆,变成一望无际的海。
你想念的人在夜晚某点某分.在海洋某处某地。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某个角落。
所以你只要在夜里,对漫天飞舞的雪花说,我想你。
不知道他在哪里,所以要唱给整片夜晚听,唱给整座海洋听。
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这些,更不知十九岁的你会怎么看待我说的话,但是我想念你,孩子,在这个台北的清晨三点,我的窗外一片含情脉脉的灯火,在寒夜里细微地闪烁。然而母亲想念成长的孩子,总是单向的;充满青春活力的孩子奔向他人生的愿景,眼睛热切望着前方,母亲只能在后头张望他越来越小的背影,揣摩,那地平线有多远,有多长,怎么一下子,就看不见了。
龙应台 《亲爱的安德烈》1
多年后,感慨青春。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?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。也许这才是成年人的感情,放在天平上小心计量,你给我几分,我还你多少,我们可以付出的东西是那么有限,再也经不起虚掷和挥霍。而年少时不计代价去爱的我们又到哪里去了?
辛夷坞 《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》1
我还清晰地记得三十多年前一个春日的午后,在神宫球场外场席上,那个东西飘然飞落到掌心时的感触;我的掌心同样记得一年之后,又是一个春天的下午,在千谷小学旁抱起的受伤鸽子的体温。当我思考“写小说”这件事的意义时,总是会回忆起那些感触。对我而言,这样的记忆意味着相信自己身上必有无疑的某种东西,以及梦想着将它孕育出来的可能性。这种感触至今仍然留在我身上,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。
村上春树 《我的职业是小说家》1
欧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沉默的。或许他开始更常在心里说话。或许他快要疯了。有时他会这么想。好像他根本不想听别人对他说话,因为嘈杂的闲聊会淹没他对她声音的记忆。
弗雷德里克·巴克曼 《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》0
真正的惩罚是会留在心和记忆里面的。
东野圭吾 《白夜行》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