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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呼兰河传》写院子里的租客们的那一章,一共五小节,第一小节写“我”家的院子,晴天荒凉,刮风下雨更荒凉。后面四小节,二、五小节首句都是“我家是荒凉的”,而三、四小节首句都是“我家的院子是很荒凉的”。这种咏叹的荒凉,远比李娟冬日出现又救过雪兔更有奇异之力,它没有什么复杂的修辞,却反衬出我们现代人的生活过于甜美了,连悲伤都是很通俗的。什么叫通俗呢?就是可以被表达,表达给十个人,十个人都能懂的那种悲伤。可是,那样复杂的、难以言传的张力是如何达到的呢?可能以我现有的文学知识很难表达清楚。但我至少知道,它不容易抵达,外部世界宿命的、与生俱来的某种无力回天的东西深藏其中,文字呈现只是这种宿命之力的音韵、气息或者节奏。它无法构建全貌,好像土地与命运的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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