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民族,一切艺术,都有它的虚伪。人类的食粮大半是谎言,真理只有极少的一点。人的精神非常软弱,担当不起纯粹的真理;必须由他的宗教,道德,政治,诗人,艺术家,在真理之外包上一层谎言。这些谎言是适应每个民族而各各不同的:各民族之间所以那么难于互相了解而那么容易彼此轻蔑,就因为有这些谎言作祟。真理对大家都是一样的,但每个民族有每个民族的谎言,而且都称之为理想;一个人从生到死都呼吸着这些谎言,谎言成为生存条件之一;唯有少数天生的奇才经过英勇的斗争之后,不怕在自己那个自由的思想领域内孤立的时候,才能摆脱。
罗曼·罗兰 《约翰·克利斯朵夫》1
演新剧如看时文,妙在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,演旧剧如看古董,妙在身生后事,眼对前朝。然而古董之可爱者,以其体质愈陈愈古,色相愈变愈奇。如铜器玉器之在当年,不过一刮磨光莹之物耳,迨其历年既久,刮磨者浑全无迹,光莹者斑驳成文,是以人人相宝,非宝其本质如常,宝其能新而善变也。使其不异当年,犹然是以刮磨光莹之物,则与今时旋造者无别,何事什佰其价而购之哉?旧剧之可珍,亦若是也。
李渔 《闲情偶寄》0
“至于社会如何对待他,那是无所谓的。伦勃朗不得不画。他画得好坏 与否是无关紧要的,有了绘画他才成其为一个人。艺术的主要价值,温森特, 在于艺术家把自己的内心表达得怎样。伦勃朗实现了他所认定的生活目的, 而这就使他感到欣慰。即使他的作品毫无价值,他作为画家所取得的成就也 远比他放弃自己的愿望去做阿姆斯特丹最富有的商人要高出千百倍。”
欧文·斯通 《渴望生活·梵高传》0
事实上,现代社会的大多数人应该都听说过:没有计划的进步就叫“演化”。达尔文写道:生命就算没有准备,也会自己“演化”。每个生命都只是某些有机体随机变异的结果,而最佳版本会在最后胜出。
彼得·蒂尔 《从0到1》0